其實這種履職,更多也只是通過電話,教學點所屬片區(qū)的校長在電話里對趙國清上傳下達。
去年10月,趙國清去了獅子關小學,為了給汪文強辦學籍,讓自己的學校還能稱之為學校。
在人來人往的辦公室,這位只有一個學生的校長,像小學生一樣斜挎著包,漲紅了臉,他不知該找誰,也不知怎么開口。
未來
16:00,放學。
趙國清希望汪文強能在這讀二年級,即便只有他一個學生。
如果汪文強離開了,趙國清將會面對無法預知的未來:4個學前班的孩子,不確定是否留在這讀小學。
“如果一個孩子都沒剩下,校不成校,我就該退休了,年紀也大了!壁w國清說。
一天的課程結束,小學門口,趙國清和汪文強一個向左,一個向右,各自走向回家的方向。
他回頭看了看汪文強瘦瘦小小的背影,忍不住嘆氣:“假如我的孫女也在天井堡小學讀書,我應該還是教得不錯的!
趙國清4歲的小孫女,就讀于30公里外宣恩縣城一所幼兒園。
一個月前,趙國清的老伴帶著孫女離開大山,到幼兒園附近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,方便孩子上學。
每月460元的租金,快占了趙國清工資的一半。
但這是趙國清兒子兒媳的決定。
孩子上學前,趙國清就提出過自己來教的想法,但遭到兒子兒媳的一致反對:“就你一個老師,教學質量怎么跟得上?別人孩子都去城里讀書,讀小學時趕不上怎么辦?”
沒有任何爭論,趙國清同意了:“兒女有兒女的考慮!
其實他心里不服氣。
當了一輩子老師,沒有資格教自己的孫女—趙國清人生里唯一的成就感,正在被時代的變化漸漸消解。
“世界變化太快了!彼锌,“我就要跟不上了。”
但他仍舊想培養(yǎng)出好學生,新來的學前班孩子就是他的希望。其中一個女孩,反應迅速,記憶力也不錯,生字教過幾遍就都能認全。
“她就算以后離開天井堡,去別的學?隙ㄒ膊粫!壁w國清有這個自信。
下了場雨,下山的路有點濕滑,趙國清搭上了一班順風車。
前排的司機探頭看了看后視鏡,叫出聲來:“你怎么那么面熟,是上過電視的那個老師嗎?”
后座的趙國清嘿嘿一笑,靦腆地點了點頭。
車很快到趙國清的家門口。這次,他站在路邊不愿離去,和司機聊了起來:“我希望我在這里一天,學校就存在一天。再有就是我不在,學校還要存在!